孟師叔告訴他:“如若你在這間屋裏,發覺了一隻蟑螂的存在,便昭示著這屋裏的蟑螂已經到了一個泛濫的地步。”
陳朝生坐在台階上,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連著遠處的老槐樹影子都有些模糊。
“孟師叔,此言當真?”他道。
這幾日白複水沒用到他的地方。紀錄片的導演昨日才同他加了v信,說過幾日安排他麵試。
他便坐在白複水他家的漢白玉樓梯上。據白複水說,他家原來有條看門狗兒,是隻短腿柯基,跑謝春山那兒去了,遂叫陳朝生頂替它的職位,幫他看門。
“師叔何時騙過你?”老人捋了捋山羊胡子,啤酒肚擱置在大腿上,衣服上濕出一圈汗來。
陳朝生細細一想:“倒也沒有。”
他對他的這位師叔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懼怕。
口蜜腹劍,大抵如此。雖說這劍是向著外頭的。
陳朝生被撿回宗門時,孟尋風便已在了。偌大個劍宗的開支度用,皆是出自師叔之手。
他們宗門全是一群又窮又沒賺錢頭腦的劍修,做生意十塊能虧得前兩三百,債主找上門來那種。
師叔卻能一人扛起整個劍宗。
大抵他過去出身凡間富貴之家。
祖父是個貪官,父親是個奸臣,母親篡位奪權,自幼耳濡目染,總是在某些事上懂得比他們多。喝酒應酬,生意買賣,殺人越貨的勾當,他師叔都幹得漂亮。若不是後來皇帝兜裏沒錢,發現是師叔他爹給貪的,下旨滿門抄斬,師叔也不會到他們劍宗來。
“師叔,你為何要跟著白師兄?”陳朝生問他。
正是過了午後的點兒。
陳朝生一上午都在同Siri聊天,聽說下午有人工降雨,他活著這麽久還未見過,便坐在台階上等雨來。
“朝生啊,師叔在宗門呆了這麽多年,難說沒些感情。”孟師叔歎了口氣,小胡子一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