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翰民問候了對方國家代表人物的祖宗,惱羞成怒地衝出鋪子,他低著頭往前奔被人拉住時險要發瘋,“去你娘的,我今天就把……”
陳翰民的話語在看到拉他手的人是宋玉章時立即吞了回去,眼睛瞪得奇大無比,嘴唇顫抖,結結巴巴道:“宋、宋先生……”
宋玉章微微一笑,“沒想到你還會罵人。”
陳翰民羞愧地低下頭。
“出什麽事了?”宋玉章溫和道。
陳翰民比前段日子宋玉章見他時更瘦了,臉似乎是在海上曬傷了,還是黑紅黑紅的,模樣很蕭瑟,“沒事……家裏的事……”
宋玉章道:“要幫忙嗎?”
陳翰民手一抖,他抬起眼,眼珠裏氤氳著水,“你……你不是……不跟我好了嗎?”
宋玉章鬆開手,他沒答話,從貼身的口袋裏掏出上回宋業康給他的花旗銀行支票遞過去,陳翰民手被燙到一樣往回收了,“不用!”
宋玉章凝視著他,“真不用?”
“真不用。”
宋玉章道:“開車了嗎?”
陳翰民指了街邊的一輛別克。
還開得起車,情況應該不糟,宋玉章不再勉強,對著陳翰民微一點頭,“保重。”他回到宋家的車內,宋明昭正翹著腿,饒有興致道:“你跟陳家小子關係不錯啊?”
“在船上認識的,算是患難之交吧。”宋玉章微笑了笑。
宋明昭道:“少搭理,陳家現在一身騷。”
兩人剛出裁縫鋪子,宋明昭便隱晦地提了,他認識陳翰民,隻是故意不搭理,宋玉章問道:“陳家?”
宋明昭仿佛是對海洲了如指掌,無論是誰,在他嘴裏都能說上一通書。
陳家在海洲說來也是巨富,一直都是做棉布紡織的生意,近幾年卻是逐漸式微,洋人進了海洲開廠,機器比本地的先進,受的也是優待政策,陳家腹背受敵,眼看是日薄西山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