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章手握著文件,先看了一眼柳傳宗的身後,辦公室門關得倒很緊,他立即招了招手。
柳傳宗亦步亦趨地走到他跟前。
宋玉章壓低了聲音,“沒有三億,是什麽意思?”
柳傳宗低垂著臉,說話聲音還是幹幹的,“銀行的虧空,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一億。”
宋玉章的頭腦空白了一瞬。
不到一億?這怎麽一下就少了兩億?
那同三億比,差距可不單單隻是數字上的三倍。
如果是不到一億的虧空,有那三千萬美金在,事情還不算糟得無可救藥,未必就真的走投無路,但是宋振橋……
宋玉章目光落在柳傳宗的頭頂。
柳傳宗今年四十一,頭頂的頭發卻是全白了,像隻白頭翁鳥一般。
宋玉章思緒轉動,心中悄然冒出一個猜測,這猜測很毒辣,亦很驚悚,但的確有其可能性。
行走江湖見的怪事太多,宋玉章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當下先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沒有。”
宋玉章長出了一口氣,這才再次打量了柳傳宗。
柳傳宗的模樣很普通也很斯文,身上一絲不苟,每天胡子刮得幹幹淨淨,看上去是個很本分認命的人。
這麽一個老實忠厚如木偶般的奴仆,簽了死契,一陪就陪在身邊二十多年。
非不是這樣的人物,也不能叫宋振橋相信。
或許對於宋振橋來說,柳傳宗不過是條聽話的狗罷了,與其說他相信柳傳宗,不如說是他相信自己**人的本事。
自信太過,真的自信太過了,有誰天生是奴才?又有誰會喜歡當奴才?
宋玉章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同時也承認柳傳宗在“騙術”一道上也真是高手。
竟然連他一開始也被騙過去了!
三億的虧空著實是把他給嚇住了,完全沒有去思考這數額到底是真是假,隻先被打得頭昏眼花了,也從未想過柳傳宗撒謊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