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下桑雲枝的臉蒙上了一層陰影, 精致的五官被柔化,此刻眼中隻盛裝得下林鹿一人。
她緊張得連呼吸都放慢了一些。
誰也不知道,桑雲枝的手心悄悄收緊已然冒出一層薄薄的細汗。
對於旁人來說這可能是一句簡單的話, 可是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卻是需要戰勝深埋心底的恐懼。
才半年的治療而已, 好轉不代表痊愈。
縱使是早已經為自己事先做過心裏預設,但真正到這一刻的時候還是會下意識的想要逃避,之所以沒有像是之前那樣逃離不過是理智戰勝了生理性不適。
未來似乎還有很漫長的路要走, 但不會再是她一個人就是了。
一秒, 兩秒,林鹿沒有立刻回答桑雲枝的問題, 隻睜著一雙水漉的眼睛看向眼前的人。
像是在思考, 又像在出神。以至於流逝過去的每一秒鍾都讓桑雲枝覺得格外漫長。
最後得來的卻是一句輕巧的反問。
“我不早就是了嗎?”林鹿笑吟吟地開口。
“那麽現在, 讓林醫生來聽一下你的心髒有沒有雜音。”林鹿抬起自己的手,似模似樣,開始無實物表演。
聽診的動作是那樣的熟練, 幾乎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是她在坐診的時候經常會做的事情。
隻見林鹿伸出三根手指, 輕輕按在了桑雲枝的左胸上, 假裝手上好像捏了聽診器的樣子。
四目相對, 她們的眼神聚焦在彼此身上。
“怎麽樣醫生,有雜音嗎?”桑雲枝配合地入戲, 她唇角揚起細微的弧度, 眼中笑意漸濃,“需不需要……進一步檢查一下什麽的?我都可以配合。”
暗示的意味很濃。
林鹿眨了眨眼, 沒有接話。
隔著厚厚一層衣物又沒有專業工具, 她哪能真的感受到心跳的頻率, 但還是翕動著雙唇:“我考慮一下, 不過……”
“我的生日禮物怎麽辦?”她側過頭去,重新望向這一幅心儀的藝術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