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成歌寫劇本講究點到即止,信奉冰山原則,隻用文字展露具象的八分之一,剩下情感和思想層麵的八分之七需要自己領會揣摩。簡單來說,劇本幾行字,其餘全靠演員自己腦補。
明天這場回憶戲份,講的是華軒在上高中時遭人綁架,之後被華暘救出來。展現的是兄弟間深厚的感情,也是華軒選擇當警察的原因之一。他想讓自己強大的可以保護他哥,不會讓他哥再為了救他以身犯險,卻沒想到最終陰差陽錯會站在華暘的對立麵。
奚聞第一次演戲,臉皮薄,還有點小男人的自尊,所謂男兒流血不流淚,大庭廣眾讓他哭,真比砍他一刀還難受。
沈清野看他一眼,走到靠背椅坐下,長腿交疊,“哭不出來就哭不出來,借口還挺多。”
奚聞有些煩,把劇本翻得嘩啦啦響,“先對遍詞吧,可能之後情緒就上來了呢?”
沈清野點點頭。
劇本裏,華軒被關到山野間一所廢棄的守林屋子裏,他自小孤兒院長大,遇見的事多了,腦筋轉得快,知道自己被綁架了很快就接受現實,不哭不鬧,還想著法兒地套綁匪話。那些綁匪隻是幫不入流的小混混,在幾個區域蹲點了幾日,看華軒每日豪車接送,衣著幹淨,覺得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心一橫打算幹一票大的就跑路。
華軒被扔進間狹小的黑屋,裏頭堆著不少雜物,空間非常小,橫躺著都伸不平身子。他手腳被捆,眼睛被蒙,嘴巴黏了膠帶,每天一頓飯一瓶水,呆了六天好像半輩子那麽長。
第七天是約定交贖金的日子,外間的人中午就收拾收拾開車出去,老式皮卡駛下斜坡,柴油發動機的轟隆噪音漸不可聞。
華軒靠在牆角,雙腿支起,胳膊前伸擱在膝蓋上,臉埋進臂彎裏。他腹部剛來時被人踢了一腳,臉上也掛了彩,這幾日水食都不足,睡也睡不熟,外頭綁匪打牌喝酒吵鬧到天亮,他日日昏昏沉沉,前幾天還能趁著吃飯時間跟綁匪搭兩句話,想套點信息,這兩日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