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溪羽垂下眼睫,蓋住了眼中流露出的情緒。
“不服氣嗎?”齊墨問。
蘭溪羽扶著床沿緩緩蹲跪下來:“溪羽今天確實做了很多逾距的事情,您生氣也是應該的。我從很久以前就聽過您的事跡,十分仰慕您。秦總說要把我送過來的時候,我開心地不得了,所以一時得意忘形,還請長官恕罪。”
說完這一段,蘭溪羽略作停頓,隨即抬眸看他:“但,對您的欽慕源自我的本心。要是讓我放棄與您親近,像個木偶人一樣呆在您身邊任憑擺弄,我做不到。若是您執意如此,那就把我丟出去吧。”
最後幾個字,蘭溪羽說得很堅定。
金絲雀安靜地臥在齊墨手上,胸脯上下起伏。
齊墨看著蘭溪羽的眼睛。
他試圖從那片翡翠色中找出些許膽怯,但很可惜,那雙漂亮深邃的眸子沒有露出絲毫害怕的情緒,反而一片平靜。
平靜?
齊墨覺得有趣。聽了他這番話還能保持鎮定跟他討價還價的人,至今也就這麽一個。
——這是朵帶刺的香檳玫瑰。
片刻後,齊墨鬆開了手。金絲雀扇著翅膀飛回到蘭溪羽身邊,化為輕煙歸入其體內。
“多謝長官。”蘭溪羽微微頷首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齊墨阻攔道。
蘭溪羽腳步一頓,扭頭看向他。
齊墨用手指輕敲自己床榻的另一邊:“過來。”
蘭溪羽繞過床尾走到塌邊,在他身旁躺下。柔順的淺金發**在蘭溪羽耳邊,一條手指粗細的發尾戴著銀箍搭在肩膀上。
“你說你會唱歌,來唱首歌聽聽。”齊墨說。
蘭溪羽看向齊墨,用手墊著頭靠在床頭軟枕上:“長官想聽什麽?”
齊墨閉上眼,輕舒一口氣:“隨意。”
短暫思考後,蘭溪羽開了口。
輕緩的歌聲從左側傳來,透過齊墨的皮膚,將他混成一團的心緒和煩惱梳理清楚、熨燙平整,最終把他完全地容納進柔美幻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