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定了要去英國的行程,但分公司剛成立不久,遲凜需要做的交接和善後還很多,而且等夏宸衍辦完公司離職的手續、準備簽證、處理房子等等等等……一樣一樣處理完,已經是好幾個月以後的事,王子也從一隻小奶金毛慢慢長成一條活潑好動的少年狗。可惜毛還沒長完,現在正處於狗生最醜的階段。
跨洋的視頻會議已經結束,隻有穆時海還停留在辦公室嶄新的液晶顯示屏上遲凜獨獨把他留下,卻久久不開口說正事,隻一動不動坐在椅子裏,點漆似的墨瞳一直打量他。
“老遲總,”穆時海打了個哈欠,淚珠盈睫:“我這邊可是快半夜了,趕緊說,說完我去睡覺。”
“慌什麽,這麽多年失眠,差這一天你能早睡?”
“時海,”遲凜背靠座椅,雙手交握:“想回國麽?”
“哥,”屏幕英氣痞雅的男人露出一點玩世不恭的苦笑:“你是故意說這話來刺激我?”
還是避而不答,隻一直追問:“你想回來麽?”
目光潰散,是沒有焦距的光點:“當然想;”
這時的穆時海才像一個隻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不是平日八麵玲瓏的小穆總:“他在的地方,關山迢遞也是想去的。”
“好,”對麵的男人拿出文件肅然起身:“我要帶衍衍回英國,一是為了和他結婚,二是要接手遲家的產業;”
穆時海怔然睜大的雙眼滿是震驚,悟出一點遲凜話裏的含義。
“華國的業務和市場是公司最重視的未來發展,我回去,換你來;”
“不用有後顧之憂,”遲凜打斷他張嘴想說的話:“等我徹底掌手遲家,阻礙你的一切問題,都替你鋪平道路;”
“但是你想清楚了,你舍得嗎?”
舍得嗎?
大洋彼岸的人無數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也給了無數次相同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