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化妝間裏到處都擠滿了人。上至五十歲熟齡阿姐,下至七歲學齡小妹,錦城賽區的五十強選手與她們的親友團都擠在這個化妝間裏。
杜思人微仰著臉,林知鵲坐在她身前的化妝桌上,俯下身子為她畫眼妝。
她明目張膽地看著林知鵲。
她的筆描過她的上眼線,她便用目光回敬她,眼波轉動,在她的臉上細細臨摹。
她的潛意識中從來都有奇怪的自信,自信沒有人會討厭她。
哪怕不討厭與喜歡之間還有很遠,喜歡與愛之間還有更遠。
因此模糊好似告白的歌被打斷,隻徒留她熾熱但落空的目光。
但沒關係。
林知鵲勾起嘴角,笑笑地說:“看什麽?”
看你好看唄。
杜思人張了張嘴,沒能說出半句話,方才輕浮的膽量被林知鵲的一抹似笑非笑輕易瓦解。她的耳朵又在發燙。
“再看交錢。”
“多少錢?”
林知鵲拿過眼影刷,凶她:“閉眼!”
她乖乖閉上眼。
失去視覺後,聽覺便更靈敏,幾乎能聽見她的與她的交疊起伏的呼吸,在這嘈雜的大房間裏自成一片小小的天地。
嘈雜間有人在說:“欸,我剛剛看見廣州那個陳葭了,她也和我們一起錄節目。”
“她們就在隔壁小化妝間化妝!”
然後是一陣**。
林知鵲說:“睜眼。”
她又乖乖睜開眼睛。
有一小簇選手擠出門去想看那個陳葭。杜思人斜著眼,瞄見她們嘰嘰喳喳地前仆後繼。
她忽然沒頭沒腦地問:“她本人很好看嗎?”
她將目光收回,又盯著林知鵲的眼睛看。
為了陳葭,竟連她的畢業演出都不去看,她當然還是有些介意的。
“你問陳葭啊?”
她不情願地從鼻子裏嗯了一聲。
林知鵲煞有介事地說:“好看啊,長得唇紅齒白、顧盼生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