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片場。
今天本來沒有傅笙的戲,但導演臨時通知把她後麵的一場戲挪到了前麵拍攝,跳過了傅笙飾演的小戲子方巧荷進了新班社學戲的經曆,直接快進到入宮獻藝。
傅笙對這種操作很熟悉了,她在來的路上就和小五打了預防針:“我估計學戲那段八成是被刪了。”
被誰刪了,顯而易見。
等到了片場,傅笙笑嗬嗬地找之前的那個小化妝師做造型,描眉畫眼的間隙,那個小化妝師眼神閃爍,像是有話想說又不能說。
傅笙倒也不急,她要是願意說,那遲早會說,她若是不願意說,那也不必強求她站在自己那邊。
化妝師托著眼影盤遲疑了片刻,在一眾豔麗荼蘼的顏色中選了個素淨不顯眼的大地色,輕掃在傅笙的眼窩,然後她垂下頭,輕聲道:“好了。”
這就好了?
雖然傅笙稱得上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吧,這出戲是她第一次在宮中夜宴上登場,作為上元佳節獻藝的的絕對主角,應該是明豔動人的,而此時鏡中的傅笙過於樸素了。
傅笙挑眉,眼波流轉,視線盤桓在化妝師的頭頂,緩緩又不容置疑地拿走了她手上的化妝刷,勾唇淺笑:“我自己來吧。”
“傅老師......”那個小化妝師的手下意識地一抓,然後像是下了什麽艱難的決定,她鬆開手,後退了一步,放任傅笙自己施為。
傅笙勾起唇角。
她挑了一筆極大膽的紅色壓在眼尾,末端長長的勾出去,不是傳統眼線的畫法,在傅笙媚骨天成的臉上更顯出勾魂索命的魔力。
烏發雪膚,一襲鮮紅的鬥篷把她整個人包裹起來,隻露出下段邊緣一截纖細的足踝,踏在白得刺眼的雪地上,步步生蓮。
傅笙從簡陋的化妝間裏走出來時候,那個小化妝師用隻有她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了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