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遇到祈雲後阿裳便會時常做一個夢,夢裏她站在一個空闊而陌生的庭院裏,庭院裏有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樹,樹上開著好看的花,一簇簇,一團團,白的像雪,黃的似霞。
阿裳站在樹下嗅著花香,那是種沁人心脾的芳香,她感到身子輕飄飄的,仿若禦風而起,恍惚抬眸間,是碧空如洗下的一片雲淡風輕。
「雲......」
阿裳的目光總是會停留在那漂浮的白雲上,思緒開始變得遊散,一目目的沉,直至醒來。
「雲......」
阿裳將身子坐起,揉了揉迷蒙的睡眼,昨夜她在那名閣主的身上似乎也看到了「雲」。就在那纖細光潔的脖頸後,一個紅色的微小印記,用一種罕見文字書寫的「雲」。
她不知為何會識得,可她就是識得。
記得可離也曾喚那名閣主為「小雲雲」,雖是個親密的昵稱,阿裳結合自己的所見暗自推想,那名閣主的名字應是「雲」。
是呢,她被帶回這麽多日,又被安排貼身侍奉在旁,卻連閣主的名字都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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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貼身侍奉......
阿裳又有些迷茫了,她理解中的貼身侍奉應是朝起晚寐,衣食起居都伴在旁的侍奉,可自接手桃花以來,她為祈雲做的唯一一件事不過是取了株安神的香,甚至最後還不是她點上的。
祈雲從未要求她做過些什麽,她每日做的最多的事隻是等在房外,聽青瀑的流水,看長夜冥冥,直到宵寐晨興。
阿裳並不是懶惰之人,她並未因此刻的清閑而心覺竊喜,反而生出些不安來,在澗水閣的生活很好,好到她甚至覺得有些惶恐。閣內都是女子,環境清雅,衣食無憂,閑時賞花談月,似身處世外桃源。悠然自在,吟風弄月的日子不是不好,隻不過阿裳會時常覺得,自己是否配得上這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