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說她叫雲,阿裳便喚她作「雲姑娘」。
阿裳覺得「雲」這個字與少女很是相適,淨白,飄忽,難以捕捉。
少女的心思難以琢磨,說話時總是會突然而起又兀自終了,關於阿裳的提問,她幾乎沒有回答過。
與少女的所有相處,阿裳都是處於絕對的被動。
若不是少女昨夜的相救,阿裳興許是懼怕她的,畢竟一名普通的女子誰又會在大雨滂沱的深夜滿身染血的昏倒在他人的庭院呢。
想及昨夜的事,那把短匕飛來的時機與目標都是那般的精準,還有少女身上那些不知來源的血...阿裳想,少女興許經曆了一場苦戰,她從苦戰中活了下來,她的身手應該很厲害.....
可究竟有多厲害,阿裳完全沒有概念,她不懂武學,亦不諳江湖之事,這一切都不過是阿裳在心中的暗暗猜想罷了。
少女在阿裳離開前又遞給她了一紙藥方,托阿裳明日幫她買來,阿裳將藥方小心翼翼的收好,出了門才想起自己竟忘了問,少女口中的「助她解脫,是如何解脫。」
「明日來送藥時再問吧。」
阿裳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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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裳不願回到男人的身邊,可她又不得不回,站在屋外躊躇了良久,阿裳深吸一口氣準備進屋,剛抬起腳,落雨了,先是一滴滴的試探,片刻後便轉作細密連綿,秋雨微涼,落在阿裳的身上,她不自覺的抖了抖肩。
隻要一下雨,阿裳的心情就會朝著奇怪的方向潮漲起來,她從她娘那裏得知,她出生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她爹也死在那場雨中,為了趕回來見她一麵。
屋內隻燃著一盞昏暗的燈,男人依舊坐在床幔後,呼吸聲沉重而短促,阿裳小心翼翼的靠近,努力的不去想昨夜之事,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尊沒有情感的木偶。手剛觸及床幔便被男人一把抓住,男人即便再虛弱,可依舊比阿裳的力氣大些,他手下一拉,阿裳便被他拉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