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一場雨,祁雲在水邊洗著手上的血跡,刺目的猩紅在水中淡開,流過遊風腳下時聽到祁雲問她:「有沒有想過,將來某一天可以不再過這樣的日子?」
「……」
「不再殺人,不再日夜提防,和中意的人隱居山野,過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或者不用隱居也好,喧囂市集,自也有人間煙火。」
祁雲說的淡然,就好似漫不經心的閑聊,遊風卻隻盯著那水麵浮嫣,全然無心與閑雲野鶴或是人間煙火,她從未思考過將來,她甚至沒有自己的人生,盡管祁雲說過她要為自己而活,再看一眼那已拂袖起身的人兒,自少現在她無法做到。
可離的藥並未完全成功,半成品所帶來的危害馬上就應驗在祁雲的身上,她吐一口血,是強行運轉內力所帶來的反噬,遊風與可離深知這其中危害,祁雲又豈不知,不顧一切的一意孤行不過都因深埋在心底的那份仇火,它在祁雲的心中燒了四年,早已將她對未來的一切焚燒殆盡。
對未來無所希冀,因此才可說的如此淡然,替祈雲平穩氣息後遊風鮮少有的問:「那你呢,可有想過。」
「……」祁雲眨了眨眼,不知是因遊風的問題還是其它,水麵飄來落花,熾熱紛繁的夏日終將離去,接下來便是蕭索寂涼的秋了:「這日子,一日會比一日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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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雲說若是阿裳喜歡,這裏也可以是她的,當時阿裳正沉溺於那軟玉溫香間,豈料沒過幾日刺繡鋪便當真換了主子,掌櫃的卑躬屈膝一副諂媚之態迎接著新主子的到來,倒讓阿裳有了幾分犯難。
「我這鋪子啊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的!」掌櫃的一一交接著鋪子裏的事物,阿裳在旁卻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擔起重任,去經營好一間商鋪,怕負了眾望,負了祁雲的一片心,待回過神來時掌櫃的已鄭重的將鑰匙交到了阿裳的手中:「這裏啊,就是姑娘您全新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