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一臉狼狽相,四隻爪子按在浴缸裏,滑了好幾下才勉強站穩,如臨大敵地瞪著正舉著花灑朝它走過來的梁樹。
梁樹蹲在浴缸旁,低頭對上一道凶光,愉快地明知故問:“鈴鈴,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別叫我狗的名字,”麵前的小狗語氣很凶道:“我警告你,洗澡就洗澡,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
喲嗬,以前就不說了,現在你變成了一隻笨蛋小狗還想爬到我頭上?
梁樹根本沒當回事兒,壞心眼地激將道:“就動手動腳,你咬我啊?”他哼笑一聲,接著說:“少自作多情了,要不是因為鈴鈴,你以為我會帶你回來?”
用手試了試水溫,梁樹把花灑對向被水濺得渾身濕嗒嗒的小狗,從後背開始,慢慢往下衝濕它的身體和腿。
“你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不知道,醒來就變成這樣了。”
梁樹給小狗洗澡的動作很熟練,除了剛把狗領回家的那段時間帶它去寵物店洗了幾次澡,之後都是他和喻嶺一起在家給它洗的。
記得鈴鈴初來他們家時,對陌生環境很警惕,極其不安分,每次洗澡都會甩得到處是水,兩人都應付不來,最後還是喻嶺臭著臉帶它去寵物店洗的澡。
“是失憶了嗎?”梁樹腦子裏有些混亂,他其實摸不準到底是狗成精了還是人變成狗的幾率大一點。
目光遊移到一旁,看到置物架上的沐浴露,是他喜歡的洋甘菊味,喻嶺卻說這個味道難聞。
以前梁樹每次給小狗洗澡,都要往它身上糊滿洋甘菊味的狗狗專用沐浴露。洗完澡還要用吹風機給它吹幹,灰撲撲軟塌塌的毛發變得蓬鬆起來,非常好摸,渾身也變得香噴噴。
那時他總會摟著鈴鈴,忍不住埋在它身上狂吸一通。
“狗血劇看多了吧,”小狗圓滾滾的眼睛眨了眨,“沒失憶,我記得你——前男友。”最後三個字說得很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