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梁樹一邊慢慢走一邊不太放心地回頭看,直到房子和小狗一起在他視野中消失,他才專心沿著筆直的街道繼續往前走。
周圍沒有太高的建築物遮擋,大多是一些低矮的紅磚牆樓房,從這裏能隱約望見喻嶺所說的那棟紅色老式居民樓,梁樹大致估算了一下,走路過去並不遠,約有十分鍾的距離。
再往前走是一個分岔路口,從對麵街頭湧過來幾個模樣稚嫩的小孩,個頭都不高,各自背著書包,看樣子是小學生,連跑帶跳,嘰嘰喳喳的,追逐打鬧著從梁樹身邊走遠了。梁樹呆了一會兒,有些遲緩地確定了現在的時間——某個並非節假日的深秋傍晚,剛放學不久。
既然回到了喻嶺小時候……梁樹掰著手指算了算,應該是一九九幾年,喻嶺可能和剛才那群學生差不多大,
但他拿不準喻嶺現在讀幾年級了,小學還是初中?
小紅樓在視野裏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梁樹停住腳步。
喻嶺家住四樓,這樣貿然上去敲門,他媽媽肯定會很警惕。梁樹在樓下徘徊不定,圍著這棟樓繞了好幾圈,頭都快繞暈了還遲遲沒有上樓。
梁樹一向不擅長和長輩打交道,等會兒如果見到喻嶺的媽媽,該怎麽解釋自己眼下的情況呢?
阿姨好,我是喻嶺未來的男朋友,實在太餓了所以來您這裏蹭頓飯?
這麽說會被認為是神經病吧……
怎麽才能合理蹭到飯呢?一直想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快要想破腦袋,梁樹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此時家家戶戶幾乎都在準備晚飯。越餓的時候感官就變得越靈敏,切菜顛勺聲不絕於耳,像一首和諧動聽的交響樂。梁樹甚至能聞到不知道從哪扇窗戶裏飄出來的紅燒肉的香味,肚子叫得也更加歡快。
梁樹看著一點一點沉落下去的夕陽,內心更覺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