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每扇窗都亮著光,一盞盞燈火在夜色裏遊曳。
沒等多久,四樓的某扇窗戶就打開了一條縫,從裏麵小心地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喻嶺沒有大聲喊話,擔心驚動他媽媽,隻是伸出手比劃了一陣,而梁樹則一頭霧水地仰著臉,根本沒看懂他什麽意思。
仿佛在雞同鴨講,兩人無聲交流了半天,沒有取得任何成效。
窗戶又關上了。
喻嶺從樓上下來時,手裏隻拿著一個掃把。
梁樹見狀走上前,有些失望道:“沒有飯嗎?”
“飯被我媽媽端進廚房了,她正在刷碗,以為我在房間裏寫作業。”
“……好吧,”梁樹長長地歎了口氣,“沒事兒了,你先回去吧,別被你媽媽發現,我掃完地把掃帚放你家門口,你偷偷拿進去。”說著就開始清理地上的垃圾。
喻嶺看著他手裏的掃帚,神色嚴肅地點點頭。頓了頓,又突然說:“我請你吃飯吧。”
梁樹“啊”了一聲,心裏一喜,旋即又有些顧慮,這家夥不會要帶我去賒賬吧?
“你有錢嗎?”他問。
喻嶺沉吟兩秒,說:“有。”
他說著,從口袋裏掏了什麽東西出來,攤開手,手裏的東西發出清脆悅耳的撞擊聲。梁樹定睛一看,樂了,原來是錢啊,怪不得聲音這麽好聽。
一大把五毛和一毛的硬幣,看來是喻嶺的全部身家了,每枚硬幣上幾乎都有破損和磨痕,估計攢了挺久。
“這一共多少錢啊?”
“五塊六。”喻嶺給出了一個精確到小數點後的數字。
“攢了很長時間?”
“嗯……”喻嶺表情有些糾結,“我原本想存錢買畫筆的。”
梁樹看著他苦惱的臉,心想:你們富二代小時候過得這麽艱苦樸素嗎?不過這話他沒真問出來。
事實上,梁樹對喻嶺的家庭情況知之甚少,隻記得他家好像挺有錢的。但是現在看他小時候的生活環境,並不像富貴人家,可能她媽媽以後嫁給了一個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