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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實在是熱得離譜,隻有乘坐機車在夜裏急速穿行時才能感受到空氣是流動的。
池虞在過去一個月的暑假裏罕有機會出來放風,他媽希望他留在家裏陪著,於是他就隻能在家裏寫卷子。
好不容易熬到開學,他終於坐不住了,騎著新買的黑色小忍者一頭紮進了熟悉的風裏。
一開始他和車隊的人在一起,隨後他加快了速度,風馳電掣地掠過一輛又一輛,去到了隊伍最前麵。
再然後,他獨自消失在了夜色裏。
“這小子,”車隊裏的老前輩笑,“是不是心裏堵了口氣啊。”
“估計隻是太久沒騎,車癮犯了。”另一個人說。
池虞倒是沒覺得自己在生什麽氣,他隻知道當身體破開迎麵而來的風時,他內心是痛快的。
一個多小時過去,當耳朵和腦袋裏都隻剩下風聲與機車的轟鳴聲後,他終於停下,正好碰上車隊裏的另外幾個人——這兒是大家經常歇腳的地方。
就在一堵背風的牆後,牆上畫著亂七八糟的塗鴉,因為這附近就一盞破燈,還總接觸不良閃來閃去,池虞一次都沒留神看過畫。
池虞長腿撐地,從機車上跨下,摘下頭盔,露出被壓得有點兒亂的短發。
“舒服了?”旁邊車隊的人笑了,這是一個幹瘦得像紙片的男人,此刻正靠在自己的機車旁,背後一個畫濃妝的長發女孩兒摟著他的腰。
池虞沒答,他每回隻有在路上跑的時候痛快,結束了隻覺得悵然若失。
這感覺頗像他每次躲在黑暗裏解決青春期裏的某種躁動的需要,有時候他蹲在地上,汗濕透全身,比開始時還要更難過。
旁邊的一個紫毛看著他也笑了,露出一臉了然模樣,從兜裏摸出一支黑漆漆的煙來,點上了,遞過來。
“不抽。”池虞不接,聲音略微有點兒喘氣,聽在人耳朵裏十分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