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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淵離開考場以後,總算覺得能喘過氣來了。
他走得飛快,每個考場裏都坐滿了仍在奮筆疾書的學生——大家考語文的時候,往往會一直寫到收卷前不久。
與之相對,走廊便空****的,校園裏也十分寂靜。
顧淵近十天來的狀況越發糟糕了,他平日雖然照常坐在教室裏,卻根本讀不進任何一個字眼,每當做題時,他的腦海會陷入空白。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也不知道怎麽才能好起來。
所剩下的時間越緊迫,他便越心焦,夜裏時常一動不動躺在**,睜眼到天亮。
然後就在剛才,顧淵感覺,自己可能已經沒有辦法了。
他不斷地恐慌,承受著一次又一次的頻死感、窒息與反胃,強忍到了池虞寫完最後一個字。
顧淵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了哪裏,他隻感覺到了萬分疲憊,靠著欄杆望著外邊的藍天白雲,陽光旺盛得讓他有點兒睜不開眼。
“顧淵!”他最熟悉的聲音還是從身後傳來了。
顧淵回過頭去,風掀動他身上的白襯衫,光和影在他麵容上浮動,他很慢地眨了一下眼,還是沒忍住笑了:“考完了?”
池虞則大步走過來,張開手臂抱住了他。
顧淵的身體僵硬了一瞬,他垂下眼眸,意識到自己果然還是讓池虞擔心了。
“我什麽事都沒有。”顧淵說,“我可能隻是…最近有點兒累了。”
“為什麽。”池虞將他再摟緊了點兒,唇貼在他肩窩裏,“你明明就有事,而我就在這裏,你卻一句話也沒透露。”
“我會好的。”顧淵輕聲對他說,“頂多休息一周,我就…”
池虞抬起頭,眼睛裏積蓄著薄薄一層淚水,顧淵不知道為什麽,再也沒辦法嘴硬了,而且自己的雙眼也變得發燙,視線一點點模糊了。
他這一個月來一次都沒有掉過眼淚,一直沒放棄想辦法自行解決、壓製、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