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頸被抵在玻璃牆上,身後就是流動的海水與魚群,冰冷的溫度竄入皮肉中,那手心卻是滾燙的。
她緊貼著腕骨,熱量流淌。
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在身體裏打轉,如溫吞的細火在皮下燃燒著,稍微有一點煎熬。
楚遲思偏過頭,可唐梨卻又壓了過來,有些繚亂的呼吸落在麵側,貼著她的耳尖,聲音低了一點:“遲思。”
分明是壓製著手腕的強硬動作,她的目光卻很溫柔,唐梨低下頭來,輕輕地壓在楚遲思的肩頸上。
虔誠而又臣服,像被馴服的獸。
她呢喃著:“遲思。”
呼吸落在衣領間,順著縫隙流淌進去,水珠般在皮膚上滾動,濕熱而又滾燙,讓楚遲思莫名有種被銜起後頸的錯覺。
那不可言說,波光粼粼的思念,就這樣輕而緩慢地沉入海底,沉入看不見盡頭的黑暗。
楚遲思垂了垂眉,咬緊了唇。
不由分說的悸動蔓延開來,順著四肢百骸蔓延,連骨骼都在戰栗著,要被她的輕喚所融化。
腦海裏的概率跳動著,上升亦或是下降,最終卻又停在了相同的數字:【99.999%】
哪怕她真的是唐梨,也不可以。
那些考慮與布局,無數層疊堆積的記憶,牢牢根植於腦海裏,帶來了一個永遠也無法圓滿的概率,一彎殘破不堪的月亮。
不知過了多久,亦或是隻有一瞬,楚遲思開口了,聲音很冷,“你這樣壓著我,怎麽做任務?”
她冷聲說:“放開我。”
唐梨仰起些頭,驀然間湊得很近,長睫溫馴地垂落,密密掃過她鼻尖:“不要。”
小孩子討糖般嬌氣的聲音,真是讓人沒脾氣。摸透了你不會生氣,於是就這樣纏著你,怎麽也不願意走。
楚遲思:“……”
幸好楚遲思坐著的地方臨近牆角,遊客偏少些,魚群映下的流動陰影籠罩著她們,創造出了一個小小的隱秘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