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領敞開些許,露出一片柔白顏色。
她長發淩亂,鎖骨隨著呼吸而下陷,一道深深淺淺的弧度。
鋒利的刀尖抵著皮肉。
隻要她心中所想,隻要她稍一用力,刀尖便能夠剖開皮肉,浸入溫暖的血中。
“……位置不對。”
清亮的聲音灌入耳廓,讓楚遲思頓了一頓,漆黑的眼睛裏麵,倒映出一張神色如常的麵孔。
唐梨說:“對準的地方不對。”
攥在手心的腕動了動,唐梨撐起身子來,幾乎是將自己送到了明晃晃的刀尖前。
呼吸聲與語句糅雜在一起,微弱而滾燙的風吹拂過長發,撩起一縷漆黑發絲。
唐梨不緊不慢,聲音平穩:“你要向左五厘米,往下兩厘米,在第三與第四道肋骨中間。”
“那裏,才是心髒的位置。”
淡色長睫抬起,微彎弧度像是一個淺淺的笑,她慢吞吞地,又補充了句:
“手腕可以往裏彎一點,更好施力。”
“不過,我更推薦脖頸,沒有那麽多礙事的皮脂,割開動脈可以直接一刀斃命。”
平靜、冷淡、無波無瀾。
仿佛在說著“咱們今天出去吃點什麽”,或者“你穿得真好看,在哪買的衣服”之類的沒啥營養的閑聊話題。
唐梨能感受到抵著皮肉的刀尖鬆了鬆,從楚遲思平靜的聲音裏,捕捉到深埋著的一絲懷疑:“你…到底是誰?”
唐梨回答迅速:“你的老婆。”
楚遲思:“……”
連係統都忍不住出來吐槽了:“楚遲思脾氣什麽時候變好了,我要是她,現在就一刀子把你送回重置點。”
唐梨倒是很自信:“她不會。”
人類是好奇的生物,遇到問題後會本能地尋求答案。顯然,把唯一能回答問題的人幹掉,並不是什麽好的解決方案。
楚遲思沉默地看了她一會。
“哢嗒”一聲輕響,瑞士刀折疊起來,被楚遲思放進上衣的口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