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即蘇雲嵐又沒來由地一陣緊張——劍尊修的是無情道,麵對蘇雲卿這點示好,能夠動容麽?
好在片刻之後,劍尊的嗓音再次響了起來,平靜清冷如高山冰雪。
卻是一個“坐”字。
高懸的白紗飄飄****,隔著那重重紗幔,蘇雲嵐隱約又看到蘇雲卿走了進去,姿態柔順地在劍尊麵前的一張蒲團上坐下,坐姿很是端正有禮。
劍尊就這麽垂首看他,似乎並未動怒。
蘇雲嵐稍稍鬆了口氣。
而之後,似乎劍尊用了什麽秘法隔絕了紗幔後同外界的聯係,蘇雲嵐隻能隱約在紗幔的影子上看到二人嘴唇在動,卻聽不見兩人說話的內容。
蘇雲嵐眉頭微皺,卻又不敢上前開口打斷兩人談話,隻能略顯揪心地立在原地等著。
大約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蘇雲卿終於從蒲團上起身,起身時他身形似乎稍稍晃了晃,便朝紗幔外走了出來。
走到蘇雲嵐能看得見的地方,他就遠遠朝著蘇雲嵐微微一笑道:“哥哥,我同夫君解釋清楚了,他也原諒我了,哥哥回去吧。”
兩人隔著幾十層台階,蘇雲嵐看不太清蘇雲卿的麵容,但能感覺到他氣息還算悠長平緩,麵色也尚且如初。
隻是蘇雲卿此刻那笑意似乎有些飄渺,蘇雲嵐也不好深度揣測。
遲疑片刻,蘇雲嵐隻能對蘇雲卿道:“既是如此,哥哥就放心了。”
說完,蘇雲嵐又拱手對劍尊的方向道:“還請尊上在銜舟不在的時候替銜舟好好照顧卿卿,他幼年喪母,很多地方是我跟父親沒教好他。若是冒犯了尊上,還請尊上看在銜舟和父親的麵子上手下留情。”
片刻之後,劍尊遙遙渺渺的嗓音又從紗幔後傳來,還是惜字如金。
“可。”
蘇雲嵐得了劍尊的承諾,頓時心頭一鬆,連忙道:“多謝尊上,銜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