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桐的家在一處居民區, 離他所工作的醫院不遠,二層小樓,漆著米白色的塗料, 陽台上種著花草,整條街都是差不多的房屋和陽台,但唯有桑桐家的窗戶上封著鐵網, 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宋尤紀到時天已經黑了, 桑桐家沒有亮燈, 他對麵那戶人家的燈亮著,二樓窗戶上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 打量著宋尤紀, 也注視著桑桐家漆黑的窗戶。
站在門口,宋尤紀已經能聞到了淡淡的迷迭香氣味, 這說明屋內信息素的味道已經很濃了, 宋尤紀敲了兩下門, 輕聲喊桑桐的名字。
約莫過了六七分鍾, 大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桑桐麵色潮紅,腳步虛浮, 整個人像在水裏泡過一樣,濕漉漉的。
“進來吧。”
宋尤紀把門反鎖,從包裏拿出抑製劑,問道:“注射還是口服?”
桑桐躺在沙發上, 用胳膊擋著眼睛,身體因為不適蜷縮著, 他自暴自棄般地說:“都可以。”
宋尤紀選擇了口服抑製劑, 幾分鍾後起了效果, 桑桐的呼吸比剛剛平穩了許多,屋裏信息素的味道也消失了,桑桐無力地癱軟在沙發上,依舊擋著眼睛。
“要喝點水嗎?”宋尤紀問道。
他已經覺察到兩人之間異常的氛圍,確切來說是桑桐不肯麵對他的別扭心理。
見桑桐不答話,宋尤紀便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他則坐到桑桐旁邊,想和他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還是桑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自嘲道:“這麽晚了還去打擾你,抱歉。”
“不到八點,算不上晚。”宋尤紀說著,用手去扒拉桑桐的胳膊,“你要是覺得抱歉,你就把手拿開,看著我。”
“……”
“桑桐,你是個醫生,你應該知道Omega的發/情期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你不應該為此感到難為情。”
沙發上躺屍裝死的桑桐聽到他說這話,嘴巴動了動,腮邊一點晶瑩滑落,他把胳膊拿開,露出通紅的眼睛,眼角蓄著淚水,睫毛也被打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