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紛紛落下,靜謐無聲。郗真仔細地端詳謝離,目光一寸一寸,如刀子一般劃過他的眉眼。
在見到他之前,郗真幾乎已經忘記了謝離的模樣,腦海中隻剩下一個素白的輪廓。可在見到他的一瞬間,郗真腦海中關於謝離的形象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這是郗真第一次見到謝離穿這樣的衣裳,玄色長袍,朱紅下裳,上下俱有織金繡紋,莊重華貴,氣度無雙。
郗真看著他,記憶中的謝離與眼前重明太子的形象逐漸重合了。
郗真垂下眼睛,強壓著心中的憤怒,自他身邊過去,走向殿外。
他推開殿門,寒風和著雪花撲麵而來,與此同時,寢殿門口兩個鐵甲披身的金吾衛攔下了郗真。
郗真挑眉,還不等說話,身後便有人給他披上了一件狐裘。
郗真劈手拍開謝離,問道:“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謝離抬手,兩邊金吾衛重新站回去。他看向郗真,道:“外頭冷,進內室說話吧。”
郗真不動,眼中是抑製不住的怒火,“你想軟禁我?”
謝離道:“不是軟禁,是因為你的身子還沒好,需要好好休養。”
“休養自然是在我自己家休養,待在東宮算什麽?”
“你是在我東宮出的事,我自然是看著你完全好了,才能放心。”
郗真冷笑,“裝模作樣!”
謝離不說話,隻命人將殿門關上。厚重的殿門在郗真麵前合上,幾乎連天光也被關起來了。
他走到郗真身邊,要牽著郗真回到內室。郗真躲開他的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徑自走向內室。
謝離也不生氣,跟在他身後,道:“你身上的毒還沒有解,扶桂的藥隻是暫時壓製了毒性。他已經寫信去請他師父了,我過會兒讓他過來給你看診。”
郗真沒有接話,徑自回到**,狐裘被他扔在腳下,還踩了一腳。他卷著被子,背對著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