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離受傷了,幹脆請了假,課也不上了,劍也不練了。可憐郗真,昨夜忙了半宿,今早還要聽徐夫子講《史記》。屋外大雪紛飛,屋內溫暖如春,郗真撐著頭,眼睛怎麽都睜不開。
原本謝離坐在郗真前麵,總是身形挺拔,可以將睡覺的郗真擋住。如今謝離不在,郗真就在徐夫子眼皮子底下。徐夫子轉個頭的功夫,郗真已經伏在案上,昏昏睡去了。
徐夫子很生氣,竹簡“啪”的一聲敲在郗真桌子上。郗真一下子坐起來,如驚起芙蓉,眼中還帶著未散去的茫然。
徐夫子氣不打一處來,“昨天是沒有睡覺嗎!半夜幹嘛去了!現在在學堂裏睡!你給我站起來。”
郗真便站起身,低垂著眉眼,酥骨頭似的,渾身慵散。
後半節照例是練劍,懸崖之上,大家都在兩兩對招。郗真一身紅衣,坐在崖邊的山石上,身邊是一株矮鬆。矮鬆上頭落了積雪,郗真拉扯鬆枝,看著積雪簌簌隨風落下崖去。
陳鬆遠遠地看了郗真好一會兒,聽見身邊幾個弟子說話。
“前兩天,我瞧見小師弟往大師兄院子裏,今早也有人看見小師弟是從大師兄院子裏回來的。”那弟子擠眉弄眼的,“你說,小師弟是不是......”
另一個道:“這怎麽可能?小師弟與大師兄一貫是針鋒相對的,小師弟去大師兄院子裏,八成是有什麽詭計吧。”
“你這就不懂了吧,”那人道:“先前小師弟是針對大師兄,但這一陣兒小師弟的態度好多了。”
另一個人也加入聊天,“你們知道是為什麽?還不是宣雲懷那件事,似乎是大師兄出手救了小師弟,這才讓小師弟轉變了態度。”
一個人嘿嘿笑道:“小師弟刻薄的時候是真刻薄,可是他好看起來也是真好看,這樣一張臉去討好大師兄,我不信大師兄能把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