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黑煙和糊味,元溪端著盤子進來時,還帶來一股蒜香。
嚴鶴儀隻錯愕一瞬,便猜到了個大概:這八成是道涼菜。
元溪像獻寶似的,把那白瓷盤子放到嚴鶴儀麵前,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嚴鶴儀適時地表現出了一副驚喜的表情,柔聲問道:“這是...饊子?還有這種吃法麽?”
元溪又把盤子往嚴鶴儀跟前推了推,重重點頭道:“蒜泥拌的,可好吃了!”
饊子焦香酥脆,但空口吃多了,不免會生出些油膩之感。
把饊子掰成小段,澆上搗得很爛的蒜泥,就成了這道蒜泥拌饊子。
蒜泥是一種很神奇的吃食,它既可以激發各種葷物的香味,又能夠削減其中的油膩,與肉和炸物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嚴鶴儀往嘴裏塞了一勺,蒜泥裹著香脆的饊子,愈嚼愈香。
是想立刻再吃到下一勺的那種香。
元溪似乎是覺得嚴鶴儀吃得太斯文,便盛起滿滿一勺,送到了嚴鶴儀嘴邊:“哥哥,這個要大口吃才香。”
見嚴鶴儀沒反應,元溪又把勺子往前伸了伸:
“張口,啊——”
嚴鶴儀的爹娘在他很小的時候便故去了,興許從那以後,便也沒什麽人會喂他吃東西了。
他微微怔了片刻,才聽話地張開了嘴。
也不知是這蒜泥拌饊子真的要大口吃才好,還是因為這是元溪喂的,嚴鶴儀覺得這一大勺格外美味。
元溪滿足地眯起了眼睛:“是不是很好吃?這可是我從小吃到大的。”
嚴鶴儀笑著點了點頭,瞥了一眼元溪手裏的勺子。
見元溪沒有領會,他竟探過頭去,微微張開了嘴:“啊——”
過往的二十年裏,除了爹娘在時,嚴鶴儀是絕不會做出這種動作的。
他從很小便習慣了一個人,並且連帶著排斥所有的依賴,因而對人總是冷冷的,不近也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