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一瞬間, 元溪覺得,這個馬車他曾見...坐過的。
隻是,木偶戲的**實在是太大, 元溪沒來得及細想,便駕輕就熟地跨上了嚴鶴儀的背。
嚴鶴儀把人穩穩地駝了起來。
元溪的視線略過前方黑壓壓的人頭, 貪婪地落在了中間的小台子上。
幾個穿著花花綠綠長袍子的木偶師, 用細線操控著手裏的木偶,正演到山神斬殺妖魔的劇情。
“山神”頭上戴著金黃的冠子, 唇上兩撇八字胡,眼睛一瞪,長長的眉毛也跟著挑了起來。
元溪在嚴鶴儀肩上伸著脖子, 笑得一抽一抽的。
這出木偶戲,嚴鶴儀是從小看到大的,每一句念白都爛熟於心。
就如現在,銅鑼「錚錚錚」響了三聲, 「山神」手中長劍一指,便架上了「妖魔」的脖子, 正氣凜凜地道:
“呔,爾若是叫一聲爺爺,吾便饒了爾!”
然後,便是「妖魔」被嚇得渾身顫抖,卻偏要嘴硬, 隻願意叫「大爺饒命」。
「山神」便手起劍落,結果了這隻過分注重輩分的「妖魔」的性命。
嚴鶴儀覺得, 想出這出木偶戲的人必有腦疾。
他肩上那位小祖宗, 倒是與寫這戲詞的人頗為投緣, 台上的木偶每說一句, 他便要笑上一陣。
笑得太過沉迷,差點兒把自己從嚴鶴儀肩上掀下去。
元溪急忙揪住了嚴鶴儀的頭發,立穩之後,又使勁兒地夾緊了雙腿。
這下,嚴鶴儀也沒心思去想這出滑稽的道木偶戲了,雙手扶住元溪的大腿,一動也不敢動。
聽著「山神」說完最後一句念白,嚴鶴儀才在心裏鬆了口氣,正要把元溪放下來,突然,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肩上的小祖宗儼然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兩條修長的腿不停地撲騰著,這若是在平地上,怕是早就跳起來了。
隻見台子上的木偶師都收了線,帶著各自的木偶退到後麵,一個帶著金色冠子的人從天而降,手裏持著寶劍,穿著一身配色極為華麗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