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哥兒才剛三歲多, 正是最鬧騰的時候,在書案前坐不住,捏著筆杆寫不了幾筆, 手型就開始走樣了。
元溪拿了根戒尺站在聿哥兒身後,見他走神兒, 就輕輕敲了敲他的肩頭:“坐直, 剛才怎麽教你的,手要立起來。”
聿哥兒撅著小嘴挺了挺身子, 仰頭對著元溪道:“喜先生,這樣拿寫得好,立起來硌得慌。”
“不成, ”元溪又用戒尺點了點他,“剛開始學,一切都得規矩些,以後才省力。”
聿哥兒蹙著眉尖, 立起手來寫了一筆,又開始坐不住了, 抓著元溪長衫上的扣子就開始晃。
“喜先生,手疼,能不能歇一會兒?”
“喜先生,該休息了,先生不累麽?”
“......”
元溪拿他沒辦法, 硬掰著小家夥兒的胳膊把人擺正,捏著他的手一筆一畫地寫。
嚴鶴儀坐在旁邊的書案, 手裏上托著腮, 覺得眼前這一幕似曾相識。
之前, 元溪同他裝不會寫字, 自己手把手地教他,他便是如此同自己撒癡耍賴的。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好不容易過了半個多時辰,聿哥兒實在是坐不住了,腦袋前後左右地亂晃,手上沾了些墨水,險些蹭到元溪身上。
元溪拍了拍聿哥兒的小腦袋瓜兒:“放過你了,去玩一會兒吧。”
“喜先生,陪我一起嘛。”聿哥兒一手扯一個,“燕子先生也去。”
聿哥兒不願意叫嚴鶴儀嚴先生,偏要叫他燕子先生。
院兒裏有好些小孩子的玩意兒,看得出來,周員外很疼愛聿哥兒。
元溪同聿哥兒一人一隻竹子編的青蛙,蹲在地上比賽,戳一下青蛙的屁股,就能讓它往前蹦噠一下。
兩人說好了,若是元溪贏了,聿哥兒就給他跟嚴鶴儀捏上一刻的腿,若是聿哥兒贏了,元溪就得帶著他去街上玩。
於管家來送午飯了,聿哥兒正殷勤地端茶倒水,然後一隻手給元溪捏著腿,另一隻手在嚴鶴儀腿上敲,於管家瞧著新鮮,邊拿碗筷邊問道:“今兒是怎麽了,咱們少爺這麽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