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過回到滕錯那裏的時候天都快亮了,公寓裏很安靜。蕭過打開燈,發現一雙他走的時候還沒有的鞋,被隨意地被脫在玄關那裏。
滕錯在沙發上睡著了,於是他把頂燈關掉,隻留了角落裏的落地燈。
門口的鞋是滕錯的,這說明這個晚上滕錯出去過。蕭過走向沙發,半邊心髒都涼了。
決霆說的沒錯,根據呂昊揚和女店員對那個蒙麵殺手的外形描述,除了性別以外,其他的滕錯完全符合,而他本身的長相在當時的混亂和匆忙中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光溫和平整地鋪開,滕錯閉著眼,腿蜷起來,看起來非常無害。他已經洗過澡了,頭發還有一點濕,從寬鬆的睡衣領口垂進去,蹭著下麵蒼白帶著水光的皮膚。
蕭過走過去,坐在沙發邊沿。他伸出手,停在差一點就能碰到滕錯側臉的地方。
黑夜就像是記憶的傷口,已經知道了結局再回首,少年時短暫的甜蜜和單純的愛人不過是一切崩塌前的最後狂歡。就像滕錯說的,十年過去,他和蕭過都變了,蕭過的底在兩個人在貓眼重逢的那一晚就都交出去了,可滕錯什麽也沒有說,這些年他到底去了哪裏做了什麽為什麽做,蕭過統統都不知道。
他腦子裏很亂,屈起的手指已經貼到了滕錯顴骨下麵因為瘦而存在的凹陷。滕錯瞬間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了蕭過的手腕。
“小灼?”蕭過被嚇了一跳,他勉強接著滕錯警惕鋒利的目光,低聲說:“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滕錯鬆開了手,麵容和身體有一瞬間的放鬆,然後又緊繃了起來,他想放鬆,但四肢都在顫抖。蕭過伸手過來握了一下他微燙的掌心,被他飛快地甩開了。
蕭過愣了愣,說:“回屋裏睡。”
滕錯被剛才的應激反應弄得腦子裏嗡嗡地響,但他還是笑起來,在昏暗的客廳裏顯得有點兒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