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的手腕和小臂被麻繩捆著,整個人被吊起來,頭深深地垂下去,下巴抵在胸口。他的上衣被脫掉了,身上遍布打擊傷,右側胸膛上的肉被剜掉了一塊,匕首和那一小塊兒爛肉就被扔在地板上,浸泡在順著人身體滴下來的血裏。
肮髒的味道刺激著鼻腔,和殘忍的畫麵一起直衝大腦。滕錯把墨鏡掛到低開的領口處,眼角泛起了一點點紅。
屋子裏的空間不大,除了藍蝶和滕錯以外還有兩個保鏢,手上都有血。桌子和窄小的行軍床都被掀翻在一邊,就留了把椅子能坐人,保鏢給搬了過來,藍蝶看了一眼,沒坐。
一個保鏢遞了個東西給藍蝶,低聲說:“追蹤器,在他身上找到的。”
藍蝶拿過來看了一眼就沉了臉,說:“把他叫醒。”
另一個保鏢立刻一拳打在被吊起的人腹部,伴隨著一聲令人聽著就肉疼的悶響,這個人低聲痛呼著睜開了眼。他勉強抬起頭,一隻眼被打腫了,隻能眯縫著另一隻完好的眼睛看人。
他辨認了好半天,顫抖著說:“蝶......蝶姐......”
藍蝶安靜地端詳著他,手指摩挲著追蹤器,沒有說話。但滕錯不想等,節奏輕快地吹了聲口哨,問:“這人誰啊?”
藍蝶說:“分銷的。”
“你的人?”滕錯挑了下眉,問:“那怎麽成這樣了?”
分銷的這位已經被吊了好幾個小時,身體連晃動也做不到,但他這會兒好歹恢複了神誌,抬起頭想要說話。但這一抬頭額角和鼻子裏的血就順著臉往下流,他被嗆得憋悶地咳嗽了幾聲,嘴裏往外噴著血沫。
滕錯仰起頭,很不耐煩的樣子,看著天花板很重地呼吸了一下。
這一聲意味警告,分銷的使勁兒地把喘氣聲壓下去,痛苦地說:“警......有警察,在拿貨的現場......貨和人,都......被警察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