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懷在啟智住了下來。
蔡校長看著這尊大神,頗感壓力。學校住宿本就緊張,這下隻好匆忙收拾出一間小小的雜物間,放了兩張簡易單人床,安置他們住下。路清塵原本睡在保安室裏,被蔡校長以不方便為由,也趕到了雜物間裏。
路清塵不願再給蔡校長添麻煩,隻好聽從指揮。
學校的吃住都十分艱苦,原本以為沈君懷住個幾天就走了,沒想到這人倒是踏踏實實當起了代課老師,沒事也幫著力叔力嬸幹些雜活兒,頗有要長居久安的意思。
路清塵沒再刻意避開沈君懷,隻是極少說話。他原本話就少,現在幾乎一天也說不了幾句。晚上他會幫著力叔力嬸忙活到很晚才休息,洗漱完回到寢室,也是累得倒頭就睡。沈君懷常常坐在燈下默默看他,他隻好將腦袋埋進被子裏,裝作看不見。他知道沈君懷有時候睡不著,會在他床邊一坐一晚,他不說話不表態,沈君懷也不逼他,隻是說:“你不用為難,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以前都是你遷就我,以後換我遷就你。”星光靜謐,蟲鳴蛙叫,深山裏一場仲夏夜之夢已近尾聲,沈君懷捏著他的手,看著睡夢中的人喃喃自語,語氣中有種塵埃落地的踏實和堅定。
路清塵的腦袋依然埋在被子裏,心裏酸澀得厲害。
下一秒,一雙手便將被子撩起來一角,將他的腦袋往上移了移,頭頂上響起一聲輕笑:“好啦,睡吧。”那雙手帶著炙熱的溫度,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將他翹起的幾根頭發捋了捋。
他在這昏昏的溫暖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路清塵在一片嘈雜中醒來。
旁邊的**沒有人,隻隨意扔著一台筆電,看樣子沈君懷晚上處理工作到很晚。他拉開窗簾,孩子們擠在院子裏,正圍著一大堆東西歡快地討論著,沈君懷被圍在中間,很有耐心地給孩子們說著什麽。學校大門外停了兩輛小貨車,還有大包小包的東西正被人往院子裏搬。力叔力嬸在院子一角的廚房裏忙活著做早飯,熬好的粥濃香撲鼻,蔡校長和兩個老師也站在門口,指揮搬運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