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蔣家人扯著姚慧蘭廝打,因為她幫著齊弩良說話。
她和法官哭訴蔣明貴對她和孩子的毆打,當眾掀開衣服,讓大家看她身上的疤。跪下求法官寬恕齊弩良,他是為了維護她,他不是故意的。
她的行為徹底激怒了蔣家,他們堅定地認為姚慧蘭和齊弩良是一對奸夫**婦,要不然她不可能幫著殺人犯說話。
姚父姚母也讓她顧及婆家的情緒,更要顧及她自己的名聲。齊弩良終歸是殺了人,她這麽維護他,不就坐實了他們之間不幹不淨。
齊弩良手戴鐐銬,站在被告席後邊,讓她別說了,他都沒關係。是他殺了人,怎麽判他都認。
他不怕坐牢,也不怕死刑,唯一的遺憾就是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小蘭了。
他勇敢得甚至有些莽撞地麵對他生命的裁決,心裏沒有絲毫退縮,因為他覺得自己做了正確的事,因為小蘭從此幹幹淨淨擺脫了那個渣滓。
小蘭跟他說,男人要掌握自己的命運,要保護女人和孩子。他做到了,他不怕在成為真正的男子漢那天死去。
他想,如果他槍斃了,小蘭一定會記他一輩子,這就夠了。
但由於他未滿十八歲,加上屬於**殺人,還有姚慧蘭這個受害人家屬的求情,他被判了十年。
而在這期間,小蘭卻病逝了,換成了他來記她一輩子。
“我一直覺得我沒錯,但最近,我覺得我錯了。”
齊弩良坐在姚慧蘭的墳前,手指在她的遺像輕蹭。他從內衣兜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扁酒壺,擰開喝了一口。
熱辣的烈酒入喉,燙得他眼眶發紅。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要是那一鐵鍬沒有鏟在蔣明貴的後腦勺,是不是小蘭現在還活著,蔣彧也不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他聽榮八妹說的,姚慧蘭是子宮癌去世的,摘除了子宮,癌症還是擴散了。要是她沒去幹那個,她是不是就沒有得這個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