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秋的黎明顏色像蘋果糖,風把天空刮幹淨了,雲彩的波紋排列成粼粼的魚尾狀。
戚寒懶散地坐在病房陽台的環形沙發上,雙腿交疊,金絲眼鏡的鏈條垂下來,**過下頜線。
他狹長的眼眸看人時習慣挑起眼角,即便打扮得再如何人畜無害,那一眼猛然掃來也會逼的人肝膽俱顫。
“給秦氏二十個點,也不怕撐死他。”
視頻會議裏一眾經理立刻噤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麵麵相覷,有人戰戰兢兢地說:“會長,我們之前做了評估,秦氏確實是——”
“評估是你做的?”戚寒眼一斂,“收了他多少錢?”
“沒有!會長!我怎麽敢……”那人嚇得臉色煞白,立刻起身表衷心,戚寒喝了口咖啡,不耐道:“坐下。”
“……是,會長。”
從視頻裏看戚寒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會議已經進行半小時了,他隻掃過屏幕一眼,其餘時間都麵無表情地盯著別處,熟悉他的經理都知道這是他厭煩到了極點的表現。
而事實隻是,傅歌正在他樓下的小花園裏畫畫。
好不容易選了個絕佳的視角能一邊看老婆一邊開會,還不會被傅歌發現,卻不知道從哪兒跑來個小豆丁,追著傅歌一口一個媳婦的叫。
半個小時的會議,小孩兒叫了多少句,他的手指就在桌上的仙人掌上薅了多少下,硬生生把那顆小仙人掌薅成了禿頭多肉。
“這個年紀的孩子都睡不著覺嗎……”戚寒咬牙切齒道。
經理們以為他在說自己,立刻心尖一哆嗦,“會長,因為您要的急所以我們昨晚就加了下班,如果您不——”
“行了。”戚寒眉端緊蹙,麵色不虞:“加班的去財務按工資150%領加班費,這份策劃得重做,狗屁不是。”
“秦氏老總喝點酒就愛打老婆,去年一整年的賬都摻了水,你把女性用品的售賣權交給這樣一個人,他半年敢把價格提高一倍,到時候誰還買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