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行為會隨著慣性失控,直到滑進不可逆的深淵。
就像此刻,魏啟東知道這樣不對,他們之間已經不是正常的愛與被愛的關係。但他控製不了,說話、行為、思維,全都控製不了,不斷做出負麵的舉動,在他和薑小溪已經岌岌可危的關係上加碼。
潛意識裏有個聲音在喊停,但還有個聲音在說繼續,隻有繼續才能牢牢把控住他的小愛人,為他自己所獨有。
有一天他做了一個很詭異的夢。
薑小溪還是十幾歲的樣子,穿著短褲背心,露在外麵的肌膚全是青紫,孤零零站在山腳哭。魏啟東想過去抱抱他,問他為什麽哭。薑小溪難得沒有怕他,認真回答問題:“我在等人。”
“別哭,我來了。”
“不是等你。”薑小溪搖搖頭。
然後他突然發現了什麽,衝著自己身後跑去。魏啟東回頭,發現不遠處站著另一個自己,把薑小溪抱在懷裏。
兩個人一路說說笑笑離開,他想喊,想衝上去把薑小溪奪回來,想告訴對方那個是假的魏啟東。可是他怎麽也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薑小溪越走越遠,直至連一點人影都看不見。
他從夢中驚醒,看著身側是還在熟睡的人,心裏那種失重感才慢慢消失。
月光如銀緞,撫在薑小溪微闔的眼睛上。他眼皮薄得透明,細細的青色血管可見,睫毛輕顫,似乎陷在一場夢魘裏,睡不安穩。
魏啟東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臉上,過了許久,慢慢俯身,雙唇輕輕印在他額上,口中幾不可聞地輕喃一聲:“小溪。”
段亦嘉嫁給了她同學,是個金發碧眼的牧師,讓人大跌眼鏡。
這年頭圈子裏看不出一點利益糾葛的婚姻很稀罕,但段亦嘉是個狠人,活得通透,隨心所欲的狀態在她全麵接管段家之後更沒人能插手。
她在國外辦完婚禮,回來小範圍宴請親朋,或許是為了撇清和證明什麽,魏啟東帶著薑小溪去參加了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