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霽和陳慈父子倒是有誠意,放著好好的椅子不坐,非要站在包廂門口等他們。
看見他們的那一秒開始,沈茹就露出了既興奮又緊張的表情,引領他們的服務生也很殷勤,告訴他們:“陳先生父子半小時前就到了,都在門口等了一刻鍾了。”
沈茹露出羞赧的笑容,說:“都讓他不用那麽鄭重了……”
瞿藻沒說什麽,現在他腳趾蜷在腳掌下麵,每走一步都鑽心得疼。然而這個夜晚才剛剛開始,他一想到就兩眼發黑,對陳家父子的憎惡又多了幾分。
他們走近的時候,陳新霽和陳慈迎了上來,站在包廂門前寒暄。
這對父子看起來狀態不錯,都比他們實際年齡顯得年輕一些。尤其是陳慈,身著鬆垮的西裝套裝,襯衫扣子解開好幾顆,露出小半個小麥色胸膛,笑容裏也帶了些痞氣……和瞿藻印象中的富家公子哥不大一樣,但也不像什麽好人。
“這位就是小藻吧?”陳新霽的聲音低而醇厚,大有長者的沉穩。一臉欣賞地看著他,好像在給他頒發什麽“傑出高中生”的獎章。
虛偽得令人作嘔。
可瞿藻比他更虛偽,衝他和陳慈露出甜甜的笑容,語氣輕快:“陳叔叔好,哥哥好,我是瞿藻,早就聽我媽媽說起你們了!”
“是嘛?”陳新霽看向一旁溫婉而立的沈茹,歪著頭揶揄,“沒少講我的壞話吧?”
沈茹配合地說:“你哪有壞話好讓我講啊,要不待會自己交代一下?”
四人全都笑了起來,場麵如此開心和諧,隻有瞿藻在心裏冷哼。
終於是落了座,瞿藻和陳慈並肩坐著,對麵是各自的父母,笑嗬嗬湊在一起講話。
雙腳已經痛得發麻,瞿藻麵無表情地喝了口水,扭頭望向落地窗外,整個城市已經被千萬盞燈火點亮。正值晚高峰,馬路上的車流停滯,他猜想被堵在其中的司機一定會不耐煩地狂按喇叭,但他們現在身處城市最高的建築物的頂層包廂,除了悠揚的勃拉姆斯鋼琴曲外,什麽雜音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