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
“威——武——”
上郡太守府衙內,堂上高掛“秦鏡高懸”的四字匾額,一名身著四品緋袍、頭戴烏紗、相貌端正的男子正端著一盞茶高坐在上。
堂下,兩旁衙役手持水火棍列陣威嚴,神色肅穆。
中間立著兩名男子,一胖一瘦。
胖的一副管家模樣四十歲上下,衣著考究,一眼便能看出是大戶人家裏的管事。
瘦的那個雖說身著錦衣,但卻絲毫不將就,發髻鬆散、幾縷沒能梳上去的頭發從鬢角垂下落在兩頰,一副吊兒郎當模樣。
然則就是這樣一個不修邊幅、沒個正形的人偏生得麵若春花、眉眼澄澈,實在是可惜了這麽一副不俗的模樣。
堂上頭戴烏紗的男子並未看堂下兩人一眼,他吹了吹盞中茶麵上的浮沫,不慌不忙的問道:“堂下何人?”
“草民古正卿!”
“草民阮陶。”
一聽“阮陶”二字,男子一口茶剛入口中冷不防的被嗆了一口。
他抬眼朝堂下望去,待看清那個熟悉的人時,“砰”的一聲重重的將茶盞放在案上,痛心疾首道:“怎麽又是你?!”
“武大人明鑒!”阮陶無所謂的笑了笑,絲毫也沒有與人對簿公堂的緊張,“我原也不想來,奈何人家非要告我!”
人非要告你?!
武太守差點兒沒氣笑。這人說得像他多委屈似的!滿大街那麽多人別人怎麽不去告?吃飽了撐的就逮著你告?
這小子一個月進太守衙門數次,次次都是這樣一副麵上恭順,眼神中卻透露著不當回事兒的模樣,實在讓人火大。
他將官府至於何地?將秦律至於何地?!
武太守越想越冒火,寒窗十年,加上為官十載,“秦律”二字在他心裏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也應當是令每個秦人敬畏之所在。
人人進了衙門,頭都低上三分。而不是像阮陶這小子一般,連發髻都不攏好,不成樣子!毫無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