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一個剛來的錦衣衛, 哪裏說能見到江斂就見到江斂,可麵對死亡,為了活著, 隻能口不擇言的說出口這句話。
果然,他這麽說後,掐著他脖子的手就鬆了很多。
錦衣衛終於能呼吸,瞪著眼睛大口的喘著氣。
連輕低頭看著他:“走, 去錦衣衛鎮撫司衙門。”
他提塊肉一樣提著錦衣衛,離開驛站之前先去踹開了張小牛的屋門。
他從西北來的這一路,向來都是在暗處,已經快成了影衛般的角色,張小牛並不知道和和氣氣的顏先生身旁還有個這麽凶神惡煞的存在。
猛地被踹開廂門,他還以為是遇到了來驛站打劫的匪人。
驛站設在夜市旁邊, 一年裏住不上幾次人,顏懷隱沒來時,整個驛站除了打掃的, 就隻有他和一個看門的大哥。
大哥三十來歲, 有婆娘孩子, 是回自己家住的。
張小牛看見兩道黑漆漆的高大身影, 腦袋一暈,還以為今晚就要交代在這裏。
他是個沒爹娘的孩子,交代在這裏沒什麽, 可顏先生這麽好,可不能被這匪人殺了。
張小牛仰著個伶仃細瘦的脖子, 抖著嗓子道:“驛站就我一個人, 實在沒什麽人。”
他氣若遊絲地威脅道:“你再上前一步, 我就喊、喊了。”
連輕甩給他一包碎銀子, 來不及多說,隻冷聲道:“顏先生病了,去尋個大夫來。”
他要帶著這個錦衣衛去衙門,若是他被錦衣衛殺死在那裏。讓張小牛去找大夫,還能有人來給顏懷隱看病。
張小牛被銀子砸的一疼,下意識接過銀子,呆呆地看著那兩道身影消失在了門外夜色中。
良久,他才反應過來連輕話中的意思。
張小牛一頓,來不及穿鞋,捧著銀子甩開門就往大街上奔去。
而連輕提著錦衣衛,輕輕巧巧地落到了錦衣衛鎮撫司衙門對麵的一條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