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輕輕抱起來了顏懷隱, 顏懷隱腰間還插著刀,頸後的箭此時也無法□□,身上別處的傷江斂數不清, 因而他動作很小心。
顏懷隱沒有絲毫地反抗,被他抱起來後,臉靠在他肩膀上,低垂著眼睫, 一聲不吭。
江斂覺得懷裏人太輕了,他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抱著他上了馬。
為了穩妥,他騎的是顏懷隱的馬,這匹馬溫順,平緩地帶著兩人往前走著。
江斂一隻手攏著顏懷隱, 下巴輕輕放在他的頭頂。
顏懷隱滿身都是血,他這樣抱著他,好像他染了顏懷隱的血, 也能幫他分走點痛苦一樣, 隻一隻手攏著馬繩, 讓馬行的再平穩些。
青山灼灼, 玉壺光轉。
化不開的夜色裏,隻有它們陪伴著兩個人,江斂就這麽抱著他一路走到了朝華城城門下。
已經是深夜, 朝華城城門緊閉著,江斂帶著他一起走到了角門。
通常這個時候, 角門邊的小侍衛正在倚著牆角打瞌睡偷懶, 此時他卻站著筆直, 不敢有絲毫的放鬆。
他旁邊站著一個目光陰沉的人, 正是南陽侯府的管家。
南陽侯已經被召進宮去了,臨走前得了什麽消息,說讓他守在城門,決不能放江斂進來。
管家心下也虛,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斂,可南陽侯是他主子。
他隻能聽主子的話。
就這麽站了一個多時辰,角門外傳來了一陣寥落的馬蹄聲。
管家抬眼望去,就見馬背上馱著兩個人,其中一個被另一個抱在懷裏,抱著他的人麵色平靜,可眸光冷到可怕。
江斂縱馬來到角門外,看到了擋在他麵前的兩個人,他輕聲道:“讓開。”
管家往後退了退,伸手推了推小侍衛,小侍衛咬著牙上前,硬聲道:“來者是誰,深夜入城可有文牒?”
管家在後麵適時地呀了一聲:“呀,這不是九千歲嗎?九千歲是朝華城人,雖不要文牒,但是可有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