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懷隱整整昏睡了五日, 第三天,等他燒退下來後,江斂帶著他回了寶文大街的千歲府。
顏懷隱在宮中盡管昏迷著, 也並不安穩,江斂能感受到。
回了千歲府的後兩日,顏懷隱才算不繃著了,江斂五日來日日拿參湯給他吊著, 如今才算有了些血色。
顏懷隱醒時,房間中空無一人。
他睜開眼,微微轉了轉頭,就看到了窗外紛飛掉落的花。
床的斜對麵就是窗子,此時正大開著,因為是下午, 窗外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花樹就開在窗戶中間。
花樹花期不長,此時已經到了將枯萎的季節,即便是沒有風, 也有無數的白花簌簌地往下落, 陽光下, 像是能聽到嘩啦啦的聲響。
花樹的後方, 層層疊疊的瓦片屋簷外,是鬱鬱蔥蔥的葉,就更襯的白花如鹽煎疊雪一般。
顏懷隱這麽靜靜看了一會兒, 才似乎明白自己在哪裏。
他在千歲府裏,卻不是在曾經住的那間屋子裏。
顏懷隱眼珠轉了轉, 去瞧房間的布置。
很簡單幹淨的布置, 窗下設著一個案子, 案子上放著些筆墨紙硯, 除了顏懷隱身下躺的一張床,也就牆壁邊立著的一個洋漆架的書櫃了。
但屋內卻沒有設隔斷,顯得極靜極大。
顏懷隱看了會兒,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可他一動,就覺得腰腹間連帶著渾身一陣疼痛。
顏懷隱抿著唇,沒有停止動作,就這麽撐著身子,靠在了身後的床柱上。
他剛這麽靠好,門就被推開了。
江斂從門外進來,就看到了靠在床邊的顏懷隱,他隻穿著一件褻衣,衣裳是白的,臉也是素白的,隻一頭落在身上的發和眸子是漆黑的,濕潤潤的,瞧上去有些柔軟。
江斂頓了一下,若無其事地走上了前,他將手中的碗放到床邊的案幾子上,道:“醒了?”
顏懷隱反應有些慢,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