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歲三個字出來後, 屋中隨後陷入了一片能溺死人的沉默。
滿屋子的寂靜中,隻剩下燭芯燃燒時的劈啪聲。
顏懷隱兩個多月來對江斂避而不談,江斂也沒來找他。
就這麽過著, 好像時間再長一點,那晚上發生的事,就真可以過去,再也不被想起來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 顏懷隱才道:“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秋娘退了出去,等屋子的門關上後,顏懷隱才垂眸去將筆架在筆架上。
細長的筆在他指尖細細的抖著,顏懷隱秉著呼吸, 許久都沒有架上去。
良久,他放棄了一般,將筆隨意擲在了一旁。
沾了墨汁的毛筆碰在一旁潔白的宣紙上, 留下了一道淩亂的墨跡。
——
顏岫青和霍雲平回來後的第三天, 是承德帝去秋獵的日子。
大齊秋獵和祭祖同時進行, 宮廟和皇家獵場比鄰, 皇帝在獵場獵下第一隻獵物後的第二日開宮廟,將獵物送上祭台,感念上天賜大齊風調雨順, 萬世安寧。
獵場和宮廟都在郊區,承德帝一去, 加上他在獵場遊玩的日子, 多是大半個月。
而今年邊關突厥猖狂, 此次去秋獵沒開始, 承德帝的意思已經露了出來。
他要大張旗鼓,辦的聲勢浩大,揚大齊耀耀國威。
承德帝這麽想,秋獵時,朝中官員也盡數去了大半。
寵臣九千歲江斂自然跟隨在側。
承德帝去秋獵的五天後,顏懷隱應皇後的召進了宮。
秋獵路途顛簸,皇後突發惡疾,留守宮中,此時才能下懿旨。
蕭如碧往常也都時不時下道懿旨讓顏懷隱進宮一趟,他以往都盡數回絕了,這次應下,是因為顏岫青。
蕭如碧無兒無女,親族皆絕,血脈之中,隻剩下顏懷隱和顏岫青兩個小輩。
南陽侯一事後,蕭如碧既然發現了他的身份,便不能不見上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