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的掌心溫熱, 碰到顏懷隱的眼睫,燙的顏懷隱眨了眨眼。
顏懷隱抬手,握住了江斂的手腕, 將他的手腕拉至了自己身側。
傘又微微往街的方向傾了傾,徹底遮住了兩人的麵容,他們另一側,是隻有波光的河麵。
漫天的夕陽下, 顏懷隱仰起頭,親了親江斂的唇。
這在冬日裏,是一個很輕,但卻很熨帖的吻。
這個吻轉瞬即逝,顏懷隱親了他後就撥正了江斂手中的傘,傘又重新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兩人頭上, 顏懷隱輕笑道:“走吧。”
他沒說什麽情深義重的話,兩人走出了一段路後,顏懷隱隻是輕聲道:“我記著了。”
江斂捏了捏他的手, 他們繼續往前走著, 直到路過一個地方。
冷肅寬闊的刑場被圍著, 入口處緊緊關著, 身穿鐵甲的兩個將士站在那裏,大雪下一片肅穆。
顏懷隱停在了那裏,江斂打著傘, 和他一起望向刑場。
看了一會兒,顏懷隱笑著對江斂道:“當年你就是從這出來後跑走的。”
他伸出手, 放在腰側比了比, 回憶道:“當初好像才這麽高, 這麽小一點。”
他說完, 側目去看江斂,瞳孔在大雪的襯托下黑白分明:“現在怎麽比我還要高。”
兩人挨的近,袖子都碰在一起。周圍行人匆匆,沒有人注意他們,江斂便在袖子的遮擋下去碰顏懷隱的手:“你當年也才十五歲。”
十五歲的小太子,在風雪中給了他撐起了一片溫暖。
“那時已經快十六了,”顏懷隱目光掠過刑場,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兩人繼續走了下去,“你當時十歲?”
江斂嗯了一聲。
顏懷隱聲音就帶了點笑意:“十歲能記得這麽多東西?”
“能記得,”江斂去看他,“還記得你說不喜歡刑場。”
是因為外祖父一家是在這個刑場被斬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