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季凜沒有發表任何見解,反而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聞冬,他勾唇溫聲問:“小聞先生, 你有什麽高見嗎?”
聞冬抬眸輕瞥了季凜一眼,就像是完全沒聽出季凜這話裏的試探與調侃意味一般,他語氣淡然道:“高見談不上,我隻是覺得到了現在這一步, 韓揚和韓安沒有再說謊與隱瞞的必要,另外…”
略微一頓,聞冬沉吟道:“另外, 如果以他們的作案動機來看,他們對於強迫性-行為確實是非常厭惡的, 那麽陸夢婷在他們眼裏,確實不應該被放置在一個被懲戒的位置。”
因為從某個特定角度而言, 陸夢婷其實和韓揚韓安的弟弟擁有相似的遭遇, 而錢書則和他們想要懲戒的人擁有相似的罪惡,因此他們會想要嫁禍錢書, 卻不應該想嫁禍陸夢婷。
甚至進一步說,他們如果真的成功嫁禍了錢書, 錢書真的坐牢了,反而從另一個側麵確實幫助陸夢婷擺脫了錢書。
“我和小聞先生想法基本一致,”季凜溫和肯定了一句, 又偏頭看向唐初, 語氣略沉道, “嫁禍陸夢婷, 誘導陸夢婷自殺的, 應當確實另有其人, 很有可能與給韓揚和韓安寫匿名信的人,隸屬同一個組織。”
“隸屬同一個組織”,這乍一聽去平平無奇的七個字,所傳遞的含義卻令人不敢細想,不寒而栗。
沒人能想到一樁看似普通的熟人殺人案背後,竟讓一個沉寂十三年之久的犯罪組織,又隱約再次浮上了水麵。
唐初低聲爆了句粗,壓低嗓音問道:“就是麵具,對不對?可是趙副局不都說過,當年就已經將麵具完全搗毀了嗎?”
不知是這話裏的什麽詞眼亦或這話本身的含義戳中了季凜的某個點,他眸光微動,眼神有一瞬間好似飄得很遠,半晌,季凜才笑了一下,意味深長般道:“唐副隊,麵具不過是個代號罷了,組織可以被搗毀,代號卻能不死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