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 如果此時此刻,被用槍指著的不是他多年好兄弟季凜的話,席應宗甚至會覺得眼前畫麵有兩分詭異的唯美——
因為明明是極其危險的動作, 極其緊繃的氣氛,可無論是握著槍的人,還是被槍指著的人,都沒有表露出絲毫懼怕亦或驚恐, 反而都是麵帶笑意的,加之二人絕佳的容貌與身形,使整個畫麵看起來就像暴力美學電影一樣, 自帶一種暗黑的美感。
但前提是,被槍指著的不是他的好兄弟!
席應宗深深吸了口氣, 感到一陣絕望。
他深知自己無法動搖季凜的決定,因此隻能將最後一絲希望寄於聞冬, 即便聞冬看起來一樣是個瘋子, 但席應宗還是嘴唇微動,輕聲開口企圖規勸:“那個…聞先生, 你…”
然而他才開了個頭,就被季凜打斷了。
“我的小聞畫家, ”季凜目光直直落在聞冬身上,他就像是對那指著他的黑洞洞的槍口毫無所覺,唇角依然是微勾著的, 語氣甚至稱得上關切, “以防萬一, 我想你最好還是先戴上護目鏡和降噪耳機。”
席應宗這下徹底失語了, 他就沒見過瘋成季凜這樣的, 明明現在被槍指著的是季凜, 可他竟然還反過來關心持槍的人不要被傷到!
不過毫無疑問,這樣的季凜成功取悅到了聞冬。
聞冬能夠清晰感覺到,這一晚上盤踞在他心頭的糟糕情緒正在疾速盤旋散去,取而代之的,又變成了一種仿若能夠震顫靈魂的興奮。
片刻之後,聞冬朝季凜歪了歪頭,手裏的槍依然很穩,他勾唇警告般道:“季先生,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是在開玩笑,那最好現在讓開,不然,我就真的要開槍了。”
但季凜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他笑得依然溫和淡然,嗓音溫沉反問道:“我的小聞畫家,你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嗎?”
席應宗想給兩人拜倒了,他很想大喊“我在開玩笑,我開玩笑行嗎,求你快把槍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