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城的夏天簡直不是人能待的。
北方的老牌高校還沒普及空調,教室裏悶得像蒸籠。兩節大課間,快被蒸熟的小動物們撒了歡兒往外跑,透氣的透氣,奔水吧的奔水吧,教室裏此起彼伏響起“給我帶杯冰檸茶”、“我也要”的聲音。
喧鬧擁擠的電梯前,空氣突然安靜了一瞬,隨後便如摩西分紅海一般,從中間向兩邊劈開一條空路。
一群人出現在空路中央,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
偏栗色的短發,發梢微卷,五官深邃的臉在一片純亞洲麵孔中格外醒目,標準的寬肩窄腰長腿,即使隔著衣服,也能依稀可見其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
“落哥,商學院又搶咱們場地,他們隊長還在群裏放狠話,說要一球砸扁你的頭。”
沈鯨落挑眉,不以為意。
商學院和文學院是老梁子了,兩個院在一個校區,爭教室爭食堂爭籃球場,連運動會誰家舉旗手更帥也要爭。
上次籃球賽,商院的隊長意外進了醫院,所有人都以為是沈鯨落幹的。
周圍不少人偷看這邊,多數是看沈鯨落的,多數是omega,多數臉上還帶著紅暈。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電梯旁邊,幾個女生搭著桌子更換告示欄,一個小姑娘沒踩穩,整個人直接朝後仰了過去。
距離不算高,但角度太寸。底下就是剛換下來的舊告示欄,邊角上的鐵釘正閃著銳利的光。
這時,沈鯨落突然上前一步。
他反應快,又身高臂長,雖然中間隔著一個人,仍然一把就將女生撈了回來。
女生驚魂未定,慌忙抬頭正要道謝,忽地愣住了。
——隻見被她緊緊抓著的手臂上,赫然是幾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本能抓向身邊的東西,就像握緊救命稻草一樣。
她剛才下意識抓住的,就是沈鯨落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