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人類的審美來說,那是把非常動聽的嗓音。
沉如古井,又浮如雲霄。好像有羽毛在心尖搔了搔,叫人聽得癢癢的。
不過,有遠比品味它有多麽低啞性感更重要的事情:鬱延立即意識到,這個聲線屬於阿吼。
——是阿吼在同他說話。
除了咆哮和呼吸,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阿吼發出的別的聲音。
一字一頓的、清楚無比的人類語言。
且不說這句霸道且滿滿獨占欲的宣言究竟意味著什麽,鬱延很快反應過來,並非是因為阿吼突然會說人話,而是它通過雪團子的感應能力,投射了自己的意識。
看雪團子不太高興的小臉,很有可能還是強行擠進通話裏來的。
換言之,雪團子現在就是他們的傳聲筒。
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鬱延腦海中湧現了先前許多的疑惑,趕緊挑:“你到底是什——”
話還沒說完,雪團子的影像又一次消失,他與它與它的談話中止。
鬱延:“……”
鏈接也太不穩定了吧。
然而,無論鬱延如何嚐試表達想要和阿吼重新建立聯絡的想法,都沒有成功。
不但巨獸再也沒開口跟他講話,連雪團子也僅是投射一些斷續的話語,不再以形象示人了。
兩個家夥都仿佛單方麵拉黑了他。
實在是過分。
鬱延難免會感到失落:他又回到了無邊的黑暗中。
幾百年前古母星還沒有發展出治療技術的時候,那些盲人的一輩子,是不是都在孤寂和絕望中度過?
如果他逃不出去,是不是自己也要在黑暗中等到死?
在那之後,雪團子成了山洞的常客。又或者在鬱延到來之前,它本來就是固定訪客。
他給小家夥起了個沒什麽新意的名字:寧寧。
阿吼依舊早出晚歸獵食,雖然在鬱延看來,它出去一次能囤上一周的食物,也許別的時間隻是在散步和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