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果的第二種“功效”來勢洶洶, 鬱延掙紮在大火與汪洋之中,翻來覆去無法平息,難受得要命。
直到有什麽倏然撬開他的口腔。
是阿吼的尾尖。
身為戰士, 對身體情況高度重視是應該的,眼下他中了春天的藥,更哪哪兒都敏。感。
鬱延本來就很不舒服,巨獸的尾巴這麽毫無預告地一戳, 差點沒把他戳吐了。
人類條件反射想要閉上嘴, 卻因為粗壯的尾巴擋在那兒, 合不上口腔, 又酸又痛。
他不能咬阿吼的尾巴, 也咬不動,根本無法抵擋。
人類潛意識裏相信巨獸不會傷害他,不再掙紮, 隻因難受而嗚咽了一聲。
原來在洞底時, 阿吼每次給他喂水都很粗暴,好幾次鱗片把他嗓子都刮疼了。
直到鬱延讓雪團子在中間做溝通,告訴阿吼自己可以進食、無須它的幫忙後, 他才獲得了自主喝水權。
阿吼大概是剛才看見他昏迷中也在掙紮、再次失去了自理能力,才將這一幕重演。
巨獸因他的聲音尾巴一緊,似乎猶豫了片刻。
然後,一股帶著淡淡苦味的汁液順著尾尖流淌進人類的喉嚨裏。
鬱延在孤兒院吃過很多藥,在“晨星計劃”吃過別人故意留給他的變質的剩飯剩菜, 在第一軍校高年級的野外生存課吃過野草樹皮充饑。
但他這輩子沒嚐過這麽苦的東西。
那汁水苦得他胃裏翻江倒海, 舌尖都麻了, 就算是剛才被阿吼撐到喉嚨都沒有現在這麽想吐。
鬱延的大腦仿佛被劈成了兩半, 一半叫囂著現在立刻馬上把反人類的東西全都吐出去, 另一半卻冷靜地告誡阿吼這麽做一定有用意。
最終,信任阿吼的那一半占了上風。
鬱延再一次賭贏了:阿吼沒有害他。
這種不知名的樹汁或者果汁雖苦,卻有奇效,鬱延吞咽下去沒多久,身體由內而外散發的燥熱竟然減輕了許多,也不再像一塊浸了水的海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