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總是健忘的,不管再怎麽激動,最多半個小時就能把之前的事情忘的一幹二淨。
衛慕全然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但卿嚴卻記得很清楚。
可他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隻是溫柔的笑了笑,抱起衛慕,把人放進了之前的行李箱內。
“我們要走了。”
見衛慕扒拉著箱子邊緣還想要爬走,卿嚴不由輕摸了下他的頭,指尖繾綣的穿插在衛慕幹枯的發梢間,很是無奈的低下頭道:“再待下去天就要黑了。”
衛慕聽不懂卿嚴在說什麽,它甚至都沒將注意力放在卿嚴身上,一雙灰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周圍的那些屍體。
哪怕已經飽的什麽都吃不下了,它還是被血腥味勾引,分泌著口水,蠢蠢欲動的想要過去。
可手還沒探出去,卿嚴就直接關上了箱子。
手緊緊覆在箱子上,聽著箱子內傳來憤怒的吼叫聲,卿嚴嘴角還帶著笑,一雙黑眸中剩下的隻有充滿痛苦且扭曲的瘋狂,連低喃的聲音都多了幾分酸澀:
“聽話,隻有這樣才能保護你。”
他也不想把衛慕關起來,裝進這個漆黑狹小的行李箱內。
可如果抱著衛慕行動,一是不方便,沒辦法及時察覺到危險,二是沒走幾步衛慕就能因為掙紮弄折自己身上的骨頭。
如果直接把衛慕放進車裏,它也不老實,一個不注意就用腦袋用力撞向窗戶,力道簡直能把腦殼撞碎。
他隻能將衛慕禁錮起來。
禁錮在他的視線和掌控中。
等箱子裏的掙紮聲漸漸平息,卿嚴才鎖好箱子,小心翼翼的將箱子放進了車內。
坐上車準備離開,手放在方向盤上,卻出神的想起自己剛剛抱起衛慕時,懷裏輕飄飄的感覺。
這哪裏是一個成年男人該有的重量!
緊緊閉上眼,卿嚴眼前又浮現出自己幾天前剛找到衛慕的時候,衛慕躺在幹涸發黑的血泊中,渾身是血,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