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的哭聲斷斷續續, 即使是到了現在還強行壓抑著,不願讓自己徹底哭出聲來。可是顧嶼不知道這副模樣的自己比任何時候都更讓人心疼。
沈染軒聽著懷裏的人小獸般低低的啜泣聲,整顆心就像是被人用一把鏽鈍的刀反複切割著, 傷口沒有見血,疼痛卻尖銳千百倍。
他用力地摟住顧嶼輕輕顫抖的身體,艱難地撕扯開上下嘴唇間的粘滯感,用艱澀而沙啞的聲音不停地重複著:“不會的, 我愛你,無論你是什麽樣子我都愛你。”
他知道自己的承諾在這種時候是那麽的無力,但是他隱隱有種預感, 如果這時候他再不說些什麽的話自己就真的要失去顧嶼了。
隻是結果也和他預想的一樣,一句輕飄飄的承諾根本無法給予顧嶼任何的安慰。
沈染軒心疼的同時又有些急躁。他第一次這麽手足無措,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安慰顧嶼。
顧嶼這一哭似乎是要把是二十多年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一般,伏在沈染軒的懷裏哭了很久, 細細碎碎的嗚咽聲在靜謐的空間裏好似放大了數倍, 每一聲都牽扯著沈染軒的心髒。
沈染軒平時最煩別人哭,他天生沒有哄人的技能, 以他的性格更加不可能會溫言軟語地去哄人。可是聽著顧嶼斷斷續續的啜泣聲,他的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 反而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麽連哄人都不會。
沈染軒隻能更加用力地擁緊了顧嶼,想用這種方式讓顧嶼知道無論他是什麽樣的,自己都不會放走他。
顧嶼的臉埋在他的胸口, 薄薄的單衣已經被淚水浸濕了, 貼在胸口, 涼意刺骨。沈染軒閉了閉眼, 深吸了一口氣, 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 小心翼翼地將顧嶼從懷裏拉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顧嶼也暫時停止了哭泣。
沈染軒一隻手仍然貼在他的後背,空出另一隻手想抬起顧嶼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