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夜之後,動身前往西邊境終於正式提上了我的日程。
薇薇安說到做到,說服了國王與萊昂內爾。
據說那天議事廳中的侍女所說,當坐在大臣中的她提出這個問題時,議事廳一瞬間就被朝臣們不解和憤怒的質問聲淹沒了,所有人都以不滿的目光注視著薇薇安,仿佛她就是一個禍亂朝政的佞臣——她確實是。
至少,薇薇安本人也對這個罪名樂見其成。
據說,當所有人都恨不得用目光把她洞穿的時刻,薇薇安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抿了一口杯中的紅茶。
“維安,告訴我你做出這一提議的原因。”位居上首的父親問,“即便艾希禮是你的學生,但帶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上戰場,對勝利毫無裨益。”
“誰知道呢?”薇薇安放下杯子,輕巧地回答道,“也許他對勝利毫無用處,但勝利的關鍵,無疑在我這裏。”
“這並非提議,這是我的要求,陛下,您應該明白。”
她坦然地說,臉上依舊掛著完美的笑容。
有些時候,我會覺得薇薇安是徹頭徹尾的瘋子,比阿爾希彌斯公爵還要瘋狂上幾分。
但她確實有瘋狂的資本。
她狡黠、強大,精通威脅的藝術,像一匹自負而優雅的野馬,從未被皇室的權力捏住過軟肋,也未曾自甘低頭帶上忠誠的金籠頭——玩弄朝政卻又隨時可能抽身而退的浪子,沒有什麽比這更令人無可奈何。
相信薇薇安對此分外清楚,不如說,她是最享受這場遊戲的一個。
事到如今,出征已是箭在弦上,而這場戰爭的勝利,對王權而言實在是有著太大的意義,她完全有著與國王談判的資格。
至於成敗結果如何,我覺得薇薇安可能從沒在意過。
最後,國王妥協,在明令要求不得妨礙軍隊之後,他應允了薇薇安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