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禮。”
就在我決定把左腳收回的那一刻,叫做維安的人準確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他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
我一愣神,已錯過回頭的最佳時機,隻好用意念驅動想要後撤的身體,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我還以為維安閣下會在舞池裏應接不暇呢。”
“確實。”
他靠在露台的欄杆上,一隻手優美地支著下巴,衝我微笑:“找我跳舞的淑女太多了,我累了。”
……好不要臉。
我被他理直氣壯的炫耀梗了一下,忽然明白了芙洛拉小姐今夜試探我的心情,這位魔法師的確是十足十的風流浪子開屏孔雀,不管是哪家小姐將他當作意中人,都絕對要因他這四處招惹的性子吃上不少苦頭。
——但願有一天他會招惹到一位家世顯赫脾氣火爆的姑娘頭上,從此吃不了兜著走。
我幸災樂禍地想象著——芙洛拉其實就不錯,光明係和魔法係多麽適合這樣複雜糾纏的虐戀情深啊——隻希望如果有這麽一天,芙洛拉小姐的怒火能正確瞄準,不要方才那樣傷及無辜。
我被自己想像逗樂了。
盡管淡淡的煩躁還藏在心裏,但這樣的想像讓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於是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露台上微涼的夜風徐徐吹過,打消了我離開的念頭。
無論如何,對著一個討厭的人,總比對著一群討厭的人更好。於是我也像他一樣,懶懶地靠在了欄杆上,眺望王宮輝煌的燈火。
梔子和百合飄**在露台銀盤的水中,像天邊寥落的寒星。
空氣中浮動著花朵微渺的香氣,我身旁的魔法師將自己黑色的馬尾束發繞在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邊甩邊哼著歌。
我意外地發現,魔法師的聲音竟然是清澈溫柔的,歌聲像夏夜裏掬起的一捧湖水,涼涼地從指縫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