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和我的老師進行過的,最深也最淺的吻。
我和她的唇舌糾纏著,如同陸地上的魚,在甜美的窒息邊緣徘徊。放在她胸前推拒的手也失去了力氣,隻能無力地揪著她的衣領。
她吻得好深。我被迫在薇薇安的臂彎中仰起頭,承受著她一次又一次渡給我的苦藥,漫長而深刻。然而,隨著這冰涼又苦澀的藥液滑落喉嚨,每一次吻都讓我愈發清醒,心也愈發地變冷,如同靈魂和肉.體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沉淪在灼熱的糾纏中,一半卻逐漸滑入冰冷的深淵裏。
薇薇安的吻由始至終都沒有帶著情緒,好像她自己不過是一個渡藥的容器,一個冷冰冰的玻璃製品。
我的手下意識鬆開了,從她的衣領垂落到自己身側,無助地蜷成拳頭。薇薇安意識到了我的清醒,很快就停下了動作。
我垂下眼睫不敢看她,心卻依舊懷抱著一絲可笑的僥幸心理,夢囈一般地喃喃:“薇薇安……你真的沒有哪怕一點點……喜歡我嗎?”
我如同哀求一般地說:“有還是沒有,我隻想要一個答複。”
沉默,如同在斷頭台上等待鍘刀落下一般窒息而發涼的沉默。薇薇安沉默著,把目光轉向我,凝視三秒之後,她輕輕地說:“你以後會遇到更好的人,艾希禮。”
“我隻是你在成年前的一個幻夢。”她說。
“孩子總會有這種對年長者的迷戀之心,那並非真正的愛,隻不過是一種年輕的仰慕罷了。就像露水,隨著長大迅速消散,等到以後,你或許隻會覺得這份感情幼稚不堪。”
幼稚不堪,原來她就是這樣想的嗎?
我愣愣地看著她——她的眼睛真好看,藍寶石般貴重,卻也如藍寶石一般的冰冷。在我們相遇的第一夜裏出現的那個薇薇安,仿佛又重新站在了我的麵前。
她看上去高傲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