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沉故蜷縮指節,藏匿住自己的指尖。
他緩緩開口:“這是我初擬的離婚意向書,半年之後,你可以隨時拿著這份意向書來找我,我會無條件陪同你完成離婚的相關事宜。”
時尋:“……”
“協議共四項二十八款,尤其是最後一項內容,你可以仔細——”
時尋咬緊後槽牙,揚聲打斷道:“柏沉故,你認真的?”
柏沉故抬眼,視線始終與時尋錯開:“這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解決?”時尋嗤笑一聲,“那天晚上呢?那種事又怎麽算?”
柏沉故想起了昨晚那個意外的吻。
他喉結輕動:“抱歉,我會避免那種情況再次產生。”
“避免?”時尋的語氣明顯開始嗆火,“避免就可以當都沒發生過嗎?”
柏沉故的否認很幹脆:“不能。”
“但至少你……”他的聲音明顯卡頓,又很快接續上,話縫間卻像是藏著一道無法粘合的裂隙,割裂著他的補充,“你我都不會因為這場被動的婚姻而為難。”
“被動、為難?”
時尋一邊重複一邊哂笑,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笑柏沉故的這番話。
“你先看協議,有異議的話我們可以調整,沒有問題的話——”
柏沉故的陳述還沒完,時尋卻直接抓起了桌旁的筆。
“行啊,簽就簽!”
他負氣地翻動合同,在尾頁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他把筆往桌上一磕。
“鏘——”
金屬質地的筆身與玻璃桌麵相碰,激**著桌麵水杯裏的白開水。
時尋從沙發上起身,剛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他如數拎起藏在沙發後的袋子,徑直離開。
房間重歸寂靜,水杯裏動**的水波卻遲遲不肯停歇。
柏沉故輕輕翻轉文件,凝視著被筆尖劃破的紙張。
他伸出手,指腹落在簽著時尋名字的位置上,反複摩挲。